第四章「邊境」＃７（2 / 4）

滿繃帶、但處處都露出青紫色血肉的屍鬼姬伸手指向天空，一團團軟爛肉泥從她身上滑落，散發出強烈腐臭味。赤羽姬用大大的紅翅膀替她遮住身體，向聽得有點不太懂的我們進行說明：

「高地環境和這裡不同，那裡存在著一種沒有集團意識、看到什麼都會襲擊的災厄級魔物，因此大部分魔物會聚集在巢穴附近定居，形成一個大型防禦體。當我救出鬼鬼時，她家的防禦體形同失守……」

據赤羽姬所言，高地魔物的生活型態接近於人類或半人馬的團體生活，就算沒有巢穴守備隊制度，平常互相往來的巢穴頭目與魔物之間仍然保有相當程度上的互助關係。而屍鬼姬的防禦體就住了多達三千名魔物。

數千天使襲擊三千魔物，這簡直就是戰爭規模了啊……

「那批天使大軍和墜死在這附近的天使是一樣的，希里妮歐已確認她們是隸屬於空中庭院的部隊，敵人指揮官──希儂，也是她認識已久的同伴。只不過……」

赤羽姬憂心忡忡地望向屍鬼姬。屍鬼姬伸手將額間鬆落的繃帶啪啪地貼好，點點頭說下去：

「對我們發起攻擊的天使有幾種共同性……她們無法溝通……缺乏同伴意識……連擋在面前的同伴也照殺不誤……這些都是災厄級魔物的特徵。或許她們遭逢了什麼，導致災厄化……」

「這些情況對於指揮官級的四翼天使也適用。」

據說更北方的紅蓮姬曾強行突破到四翼指揮官面前，但是她無法與對方建立對話，很快又被群起湧上的天使擊退了。同樣地，在屍鬼姬巢穴識別出同伴的希里妮歐，也在溝通失敗的狀態下被迫跟同袍展開戰鬥。現在希里妮歐與芭兒莉塔正試著喚醒彷彿患了失心瘋的希儂。

除了天使同胞間的戰鬥，幾乎每個地方都是天使大軍壓倒性獲勝──這就是高地巢穴現正面臨的絕對戰力差。

「……總之，現況還沒完全掌握，也不曉得天使會不會攻到這裡，我們還是離開草原地帶比較安全。」

我們沒有選擇餘地，只能趕緊走山路撤退。

赤羽姬把我們帶離生蛋房，之後她就飛往高地去和各處巢穴以及希里妮歐她們取得聯繫。鳶尾姬、屍鬼姬、伊朵和我搭上八足姬那不時冒出寄生蟲的黑色大屁屁，全力沿著陡峭的坡道下山、衝過淺水區、一路奔往下游處的百花綻放之地。這段我們來時走上好一段時間的路途，八足姬竟然又帥又猛地一口氣衝刺到底！這全都是因為赤羽姬傳授給鳶尾姬的秘密武器──

「啊啊。絲絲。人家好害怕。不想被天使抓到喔。」

「嗯哼！阿花花放心！我會保護妳的哦哦哦哦──！」

──就算鳶尾姬面無表情地唸著這句話，被那對死魚眼盯著看的八足姬仍然受盡鼓舞，八隻腳都充滿了力量！

不過這裡還處於草原地帶中心，八足姬的後座也因為超載無法再攜帶東西，我們只在河邊稍事休息幾分鐘、讓鳶尾姬進巢穴去帶點應急用的草藥，便決定繼續往西前進。可是該怎麼讓赤羽姬知道我們的去向呢？畢竟她只說要離開草原地帶，沒有說要往西還是往南。

這時候，屍鬼姬啵地一聲扯下肚子上的軟爛繃帶，她一手擋住快要翻出來的肉泥，一手用繃帶做出一個骷髏頭形狀的結。奇怪，我明明有盯著她打結的那隻手，卻還是不明白那個線條複雜的骷髏頭到底是怎麼綁出來的……

「絲，幫我黏這面……花，我要立結用的根……」

原來屍鬼姬是要做一個標誌。她用鳶尾姬的根當做柱子，把沾滿黏稠銀絲的骷髏頭結黏在最上頭，這麼一來，赤羽姬巡視這一帶就會發現我們留下的痕跡。不過光這樣插在地上就好了嗎？會不會被野生動物弄倒啊？

「這可是有三個頭目的味道哦……咕呼呼！」

不不不，我只聞到腐臭味而已。

「咦……！是……是指……我的體味？」

並沒有。

「好害羞……！第……第一次……被人類下流地嗅著體味！」

不要瞎掰好嗎。

「妳不要說些奇怪的話調戲桐真啦。」

藉機吃醋的伊朵把我從屍鬼姬身邊拉回去，我順勢湊向她那汗水凝乾後黏答答的脖子，嘶嘶地嗅了起來。

「欸！你幹嘛！」

我鼻孔都是腐臭味，讓我淨化一下。嘶、嘶嘶！

「什麼跟什麼……！嗚……嗚嗯！」

啊啊，伊朵的汗味真是讓人安心……還有這對小奶的虛幻觸感……

「誰虛幻了啊！」

屍鬼姬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們，垂在額前的繃帶隨著微微睜大的雙眼彈了下，接著她摸向自己那對大小適中、但看了也不會興奮的繃帶奶，滋滋──地整團扒下。靠！原來那裡面不是脂肪，而是發臭的爛肉嗎！

眼見屍鬼姬自行拆除胸部的我們紛紛掩住口鼻、挑緊眉尖，她卻好像只是在做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默默將胸前多餘的肉泥拍掉，然後把原本胸部上的繃帶扯下來、黏向平坦化的胸口。全部貼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