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4)
”
令人毛骨悚然。
在相当长的一些日子里,小莫菲就像异体器官移植的排斥反应一样排斥这类天方夜谭,直到15岁那年他真的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场合见到了那种车子,才终于信了。
人类在他不成熟的时候鼓捣出那么一种“车”,无论如何算是智商可以的了。大象或狮子就缺少这方面的优势。于是只能在密林中生活。
小莫菲是如今被统称为“反传统的一代”中的一员——天知道哪位哲学家发明的这种陈腐味儿十足的名称。他觉得“反传统”这三个字意思非常模糊。什么时候的传统?没说清楚。如果笼统地将过去的文化称之为传统,小莫菲拒绝接受。
大海蔚蓝得令人百看不厌,这其中当然有其偏好的成分在里头,但大海的确蔚蓝得要命。小莫菲斜靠在舒适的靠垫上,望着海岸处涌来的一簇簇白色的水花,呼吸着大海温馨的气息,他感到身心获得一种特殊的满足,气垫车的所有程序都运转得十分不错,他可以高枕无忧地想问题。迎面不时地有同样的车子开过,用人们熟悉的手势打着招呼。他看见了酒鬼麻仔和一个女的——不是上次那个女的——在车子里大肆接吻。于是心想:这要是历史上的那种车子,他俩恐怕就“活到头儿了”。
蔚蓝的大海使他的思维奔逸。
大海经过若干代人的努力,终于没有出现“书”中所说的那种毁灭性的污染。这当然指的是那些关于海洋方面的“书”。说来惭愧,小莫菲除了海洋方面的“书”,其他类“书”统统加在一起也没存够万分之一张光碟,而且几乎没有看过。心理医生曾警告过莫菲博士:“您的儿子恐怕有些偏执,不是吓唬你!”
后来父亲在吃饭时想起了医生的提醒并宣布出来,结果莫菲老爹紧张得一塌糊涂,而小莫菲则哈哈大笑,前仰后合。
他的确觉得那心理医生太陈腐啦,读“书”偏科的现象如今普遍得就像家常便饭一样。
不过说实话,他至今也没完全弄清自己为啥对大海以及大海方面的知识如此偏爱。有两种解释,其一,母亲本身就是个潜水员,并且在整个妊娠期间没有终止下海,这一现象被称之为胎教。第二种解释比较离奇,但小莫菲相当确信这就是真实原委。那是他6岁时遇到一次海上灾难,那次海难造成了6人死亡和2人失踪。这两个人之一就是小莫菲。用当时所有见证人的话说,没有谁相信他还能活着回来,但是在失踪的7天之后他却回来的。
他居然失踪了7天,安然生还。
他的的确确是从海礁的乱石从中爬出来的。在那里学着某些大人的样子脱下了贴身的那条短裤,赤条条地拧干后再穿好,而后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似地回到了家。他记得已经绝望的全家人像疯了似地发出一片尖叫。
他当时的感觉只有两个字:“开心”;或者五个字:“开心得要命”!所有的大人在那一刻统统“原形毕露”,再也不强调什么稳重与含蓄啦!他们七嘴八舌嚷成一团:这7天你跑到哪儿去啦?是不是饿坏啦?噢,别害怕,我们没有特别的担心……等等。直到他告诉他们:“我在海里。”一切声音才告平息,个个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问:“你在海里?”
答:“我……是的。”
问:“你是不是病啦?说胡话?”
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们是不是认为我该被鲨鱼吃掉?”
问:“上帝!你真被鲨鱼吃掉,我们恐怕还不会这么惊讶!问题是,你竟然没被鲨鱼吃掉,所以才见鬼了!”
这是莫菲老爹说的,他被一片嘘声轰出了门外。而后全家再无人提及那件事,既便有时绕不开这个话题,大人们也以种种理由解释他那七天的行踪。
只有小莫菲知道,大人们在自欺欺人,他们其实早发现了自己小腿肚子上的两排齿痕,那是一种叫作海猪的大洋生物咬的。他知道自己确实在海里呆了7天。
至于那7天的经历和应有的细节,小莫菲的印象非常模糊。对此,他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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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莫菲!”
后边追上来一辆气垫车,装饰得十分华丽,太阳能接收系统也是当今最棒的,它在太阳躲在乌云后边的时候也照样工作。
这种车只有大胡子阿卡会买,不为别的,只想赶赶时髦。阿卡和小莫菲不是一类人,但相互之间关系不错。
两辆车并行着,阿卡那蓬大的头从车窗里探出来,问他要不要喝点儿什么。小莫菲说至少我现在还不想喝。
阿卡便自顾自地喝了两口香槟酒。
阿卡的脸其实一点儿也不大。之所以给人以硕大之感,完全是因为那蓬灌木般的大胡子。这蓬大胡子也算是滨海小城的一绝。
“嗨,莫菲!我发现了你的秘密。”阿卡大咧咧地说,“噢,千万别说不。我已经三个晚上光临黑石岛啦,你那石屋子里有光亮,我看得一清二楚。莫菲,能不能透露点机密给我听听?”
小莫菲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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