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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力能扛鼎 第24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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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

一群俘虏眼珠晶亮,伸长了脖子。

什么国书,什么寄往边城的信,都有暴露己方的风险,耶律烈糊弄他“等雪停就去”,“等雪化就去”,年前说“马冻病了”,年后说“马痢疾了”,找不尽的理由。

乌都毫不气馁,每天央着他,求着他,“父汗父汗”喊了几百遍,终于等着天也晴马也饱的时候了。

耶律烈睁只眼闭只眼,放乌都把信交给了探子。

一个边城驻军几万人,其中能有一两千的探子分布在两军之间,这一群探路的马前卒,大字不识一个,能晓得什么厉害?

耶律烈不信面前这一排蠢货能泄露得了他的行踪,还能原路摸回来,他也不信乌都胡写乱画的东西真的能引来什么人。

十几个探子争着抢着,举高了手。

“小王子,我给您送信去,我跑得快!”

“还是我去吧,我熟悉路!”

乌都左挑右选,挑了里边最活跃最积极的两个,道:“两位大哥帮我去送信吧,你两人一块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山鲁拙沉痛地掩了面。

兵,不是所有兵都揣着保家卫国的信念来边关的。盛朝富足,也少有大战,所以不强征兵役,多数时候是募兵,军营里头伙食好,禄米足,保不准立个什么小功,回乡时领几十亩地,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当探子的得机灵,得会变通,多数是军营里好玩好赌的兵油子,上官最不待见这种兵,才撵到前边探路。真正稳扎稳打功夫扎实的,哪里会放出来当马前卒?

这俩兵,山鲁拙搭过话,来混日子的,遇事儿躲着走,明摆着不是能担大任的。

要是照他选,他会选老实木衲的那几个,一边称兄道弟,一边许以重利,或可一试。

可甭管他怎么想,乌都都选定了。被关了俩月的探子狂喜,这是老天爷摇骰子,送了俩活命的幸运名额——敌营里全须全尾走了个来回,回去能吹一辈子了。

乌都唤着:“父汗,给他们拿两身披风!路上这么冷,不能冻着了!”

皮裘大衣拿过来,耶律烈噙着丝笑,亲自给两人系了颈带,双手一紧,勒脖的力道卡得探子头皮一跳。

只听这辽人大汗附嘴过来,慢吞吞说。

“你们中原,有句话,叫事不干己莫出头,知道么?”

俩探子一哆嗦,连连点头:“知道知道!”谁不知道大汗哄娃娃呢!演场戏逗娃娃高兴罢了。

他两人装模作样地应着小王子“一定把信送到”,揣着狂喜爬上了马,嘚嘚驾着马走了。

乌都冲着远去的背影招手:“我在这儿等你们啊!你们要信守承诺,尽快回来啊!”

两侧辽兵冰冷的目光如影随形,马上俩探子狠狠一哆嗦,一甩马鞭,屁滚尿流地跑了。

山鲁拙心里骂了声:能回来就见鬼了。

“十二连城”的名儿不是白起的。此地地势弯环,矮山连绵不绝,最早要追溯到战国时,筑长城以拒胡,受地势折曲影响,当年这段长城也修得交错起伏,所以叫“连城”。

千百年过去,黄沙黏土筑的老城化在风里了,长城裂成段,成了十二个没什么人的荒村,只有牧民和异族难民在这边落落脚。

耶律烈又是属兔祖宗的,狡兔三窟,他能翻个倍,这地方遍地荒村破房,他连扎营都不必,拴着一群野羊装牧民,每三天挪个地方。

再者说,就算探子走运,能摸回自己原来的军队,能把信带给上官,再侥幸碰着个聪慧至极的边将,能从探子口中猜出耶律烈身份,也未必真的能派兵过来。

盛朝当下是守势,关内一定在加紧练兵,防着北元大军压境,谁会有空闲来逮一个亡了国的后主?

山鲁拙心口结着忧虑,可望着跑远的马,他眼里还是带了点希冀。

以前听头儿说,有些老探子隐姓埋名潜到王孙贵族身边,替主子去办大事,常常一潜伏就是半辈子,把自己凹成个假人。

半辈子见不着故友,摸不着刀,哪怕搜罗够证据也不能走。直到主子哪天决定收网了,探子才能从水下浮出头。因为身负重任,常常连妻儿也没法周全好。

这事儿想想就让人慌。

四面都在打仗,山鲁拙隔三差五地听见炮响,有时是北边的托克托,有时是东边的云州城。

他血液里翻滚着的莽气胡冲乱撞,真恨不得把小公子提上肩膀,提刀杀出这片辽兵营,死在半道也算痛快。

可每逢这一念之间……

“山师傅,你煮的什么茶呀?”

山鲁拙摁下暴虐的念头,一垂眼,长睫如鸦羽,书卷气十足的脸上淡淡一笑。

“好茶叶,讲究阳崖阴林,在向阳的山坡、又有树荫遮蔽的地方,长出的茶最好,我循着这道理去采茶,味儿一定不错。”

他漫不经心想:茶嘛,不就是草叶子。

乌都没听过这些,他上辈子只见过高端的智慧温室和更高端的物种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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