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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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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蜑民朝他跑来,怀里还抱着个小孩子。

待这人走到跟前,李果才认出是之前偷米的蜑民,怀里抱着一个牙牙学语的女婴。

这人见到李果十分激动,又是一通叽里咕噜,李果听得困难,看他动作,揣摩是要请他上船。

也罢,这孤零零的时日里,还有人邀他做客,如何能拒绝呢。

跟随蜑民上船,在窄小的船舱里,钻出一位衣衫不整的妇人,李果想,大概是这位蜑民的妻子。

蜑民指着李果,和妇人交谈着什么,妇人离去。没一会,就听到舱外刮鱼鳞、切鱼的声音,李果想,这是要做饭请他吃吧。

女婴被放在地上,蜑民往她腰上系条绳子,就放任她到处爬。

李果是生人,女婴爬到李果跟前,仰头打量李果。这女婴长得可爱,不怕生,对李果笑着,露出刚长的四颗牙齿。女婴身上缠块破布,手脚脏污,看着她,李果想起果妹年幼的时候。

李果弯身,将女婴抱起,女婴用小手拍打李果的脸,蜑民笑着,示意李果将她放下。看来是不喜欢被生人搂抱。

这日,李果在蜑民小船上,吃了一顿腥味十足的鱼肉。离去时,蜑民拿出两颗珍珠给李果,李果一眼便认出是三分珠,在此地不值钱,但是运输到城里,也值个几十文。

李果谢绝,步下小舟,挥手离别。

廉州的除夕夜,珠街鞭炮声连天,李果卧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思念着刺桐的家人。

断望崖六分珠

在廉州, 几番将珍珠装上海船, 运往刺桐,日月飞速, 不觉已是夏日。

李果的日子, 清闲依旧, 每日跑珠肆、海港,不是去看珠, 便是去询问水手、或者海外诸番的过往商人。一位真腊商人的仆从, 告诉李果多年前,曾听闻登流眉(地名), 有几位遭遇海难的华人水手寄居, 然而那里战乱多时, 盗贼涌起,海商纷纷外逃,与外界断绝音信多时。

盛夏,李果和周政敏租船, 让泊哥领路, 抵达珠池, 观看蜑民采蚌。泊哥便是曾经窃米的蜑民。他常到朱家滩卖珠、卖柴,李果也常在朱家滩闲逛,两人相熟,李果渐渐能听懂他的语言,方才知道他姓泊,便就称呼他泊哥。

廉州有十多处珠池, 都在海中,采蚌的蜑民无数。

“我小时和爹在望断崖采蚌,有大蚌。那边的人很凶恶,会打会抢,就不去了。”

泊哥思忆起他的童年,并不大愉快。

“那是交人,我听闻望断崖挨靠交趾,盛产大珠,交人看护守得也严。”

李果曾听其他商人说过望断崖,然而因为交人看管得严,大多数人,也不曾去过。

“果子,你们在说什么?”

周政敏听不懂泊哥的语言,他相当佩服李果,连蜑民的语言也会说。

“泊哥说他小时候去过望断崖。”

“那可是处好地方,你问问他在哪里?”

李果询问泊哥,泊哥说他也不大记得具体位置,不过可以带两人过去远远看着。

船西去,不过一个时辰,濒临交趾海界,不敢再向前。小船停泊在一座小岛,三人下船煮食,歇脚。

泊哥是抓鱼好手,在水中,敏捷无比,他空手抓到三尾大鱼。反倒拿钓竿的周政敏,只钓出一尾小鱼。

李果拿出小刀学蜑民那般处理鲜鱼,两刀拖尽内脏,四五刀削去鱼鳞,将鱼从头到尾对剖,架在火上烤。周政敏看着李果那手法,看得目不转睛。

“泊哥,够吃,不用再抓。”

李果将第三尾鱼处理,抬头见泊哥走得远,正往水域里钻下。

“他该不是去采蚌?”

周政敏将拾取来的贝壳,摆在烧得滚烫的石头上,此刺刺作响,他漫不经心说着。毕竟采蚌是泊哥的营生。

鱼烤熟,泊哥过来,他手里提着装满大蚌的竹篮。他掏出刀子,将一篮大蚌剥尽,也才挖出一颗珍珠。

“喝,还真有珍珠。”

周政敏挽起裤筒,走到海边,跃跃欲试,奈何他不会水。

“有大蚌,在很深。这儿,我来过。”

泊哥捏着珍珠,若有所思。

“我也去看看。”

李果咬掉一尾烤鱼,擦擦嘴,兴致勃勃,朝海边走去。他把衣服脱去,只剩条裤子。

“跟我来。”

泊哥扑入水中,领李果下沉。落水前,只听周政敏在岸边扼腕叫着:“唉,我怎么就不会水。”

在水域里的泊哥,仿佛化身为一尾鱼,畅游无阻。他快速往深渊游下,李果尾随其后。渐渐,李果感到肺脏难受,耳朵有挤压感,心想恐怕已在七八丈之下,终于泊哥停下,两人抵达一处礁壁。此地水清,能勉强看到几只大蚌,也不过是一瞬扫视,并且快速择挑。李果抓住一只大蚌,便拼命地踢水,让身子往上升涌。他把大蚌丢到拴系绳子的一个竹篮里,手臂勾在小船上,轻轻喘息。

李果在上头,焦虑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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