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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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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一定要回来,说好了。”

“说好了。”

李果温柔笑着。

果妹细长的手臂环抱住李果不放。

“走吧,不哭,你哥这是去更好的地方,以后还会挣大钱。”

阿七拉开果妹,果妹用袖子抹着眼泪。

终于,一行人离去,只留下李果一人。

舱盖掩上,李果躺在席子上,于黑暗中,听着海潮声。

对于前途,心里一片茫然。十六岁的李果,心中虽然悲伤,却又有一份激情。

听闻广州是国朝最大的港口,比此地还要繁华,有着更多的机遇。

广州,我来了。

朝天街的机遇

住在四合馆的袁六是位布商,他本是闽人到岭南经商。和阿七在刺桐城东相识。袁六为人仗义,只是好酒,贪杯误事,从商多年,竟只是个饿不死发不了财的小布商。

李果抵达广州,从城西濠岸登陆,用官话询问路人,路人摆手摇头,寻常百姓听不懂正音,几经周折李果才找到四合馆。

人生地不熟,言语十分勉强才能通。见到袁六,听到一口亲切的乡音,李果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阿七在信中说明李果投靠缘由,并托袁六暂且收留李果,并帮忙找份工作。

“刚下船,饿坏了吧,先去吃一顿,明儿再谈他事。”

袁六收起信,让李果将行囊扔床上,唤上李果就要外出。

“我在船舱数日,一身臭味,我先洗洗。”

李果抬手嗅袖子,一股死鱼味,真是臭不可闻。

“哈哈,我这人不讲究,来,我带你去洗个澡。”

袁六揽着李果出门,出馆往右拐,没两步,进入一家澡堂。

四合馆内的设施,比村野开的旅舍要好上许多,但在这繁华的城西却是掩藏在一片杂乱无章的矮房中,极不起眼的地方,连招牌都被雨打日晒得褪色模糊。这片被城西高楼、商肆遮挡的矮屋旧楼地带,被唤做三元后巷。三元后巷,是条不到五尺宽的巷子,住满络络不绝的四方客。

梳洗一番,一身干爽的李果,跟随袁六,出现三元后巷的一家酒肆。

酒肆里挤满人,天气炎热,空气中弥漫着酒味和臭汗味。

让李果想起,多年前,在酒馆跑堂的日子。

袁六倒是悠然,抹去额上的汗,排出钱,跟掌柜要酒要肉。

他和掌柜是相熟,两人用当地土语交谈着什么,袁六哈哈笑着。

李果愣愣接过酒菜,走出酒肆,袁六才说:“店家问你是不是我儿子,我老六哪生得出这么周正的孩子。”

袁六在老家有个儿子,比李果小两岁。

夜里,喝醉酒的袁六,打着响亮的呼噜,不时还会翻身、抓肚皮。李果躺在袁六旁边,睁着眼,看向门窗投射进来的月光,想着心事。

出来几天,他挂念家人,虽说在离开前,就和朋友有过一番商议,然而他是第一次离乡,

心里空空荡荡,忐忑不安。

李果离家隔日,瑾娘亲自到果家接走果妹,正巧阿七也在。

“瑾娘,你带她走,可得好好教导。”

阿七端坐在椅子上,身边跟随一位十一二岁的小厮。

“自是用心教,读书识字,珠算女红,一个也不落。”

瑾娘落坐,笑着将果妹揽到身边。

“都好,就怕长大后,跟你一样,这个不嫁那个也不嫁。”

阿七和瑾娘在城东相识,有着颇深的交情。

“阿七,这话你可说不得。”

瑾娘扇着炉子,正在煮茶,听到阿七的话,回上一句。

“说得好像你合桥阿七有妻室一般。”

瑾娘摇着折扇,调侃着。

一对剩女剩男,何必相互伤害。

“唉,你是不知道,多少女子想嫁我,妆奁几十万的都有。”

阿七提起这事,就有点委屈,他阿七岂是娶不上老婆的人。

“那何以竟不肯娶?”

十八岁的瑾娘,属于风评不好的女子。何况林家自从主母黄氏风痹卧床后,弟弟又小,瑾娘便也无心去谈婚论嫁。

“娶来当婆娘奴,我阿七可受不住。”

合桥阿七,心高气傲,岂能看人脸色生活。

“婚姻终归是大事,你们可得仔细想想。”

果娘倒上两碗茶,一人一碗递上。

这些年,果娘眼角有了细细的皱纹,一双终日干活的手,粗糙生茧,骨节突出。

瑾娘素来敬重她,只是点头喝茶,再不敢说什么。

果妹偎依在大姐姐身旁,闻着大姐姐身上的香味,好奇仰头,看着大姐姐喝茶时的优雅动作。

“这孩子啊,嘴馋,但肯干活,瑾娘可将些粗活差遣她,洒扫煮饭,她都会。”

果娘为人实在,觉得果妹去林家,自然得帮衬点家务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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