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1 / 3)
仝则,“……”
他也得有这天赋啊,想象力倒不错,仝则抿嘴笑道,“这钟时间不大准了,眼下也没人能修,三爷会修么?”
这下轮到裴谨无语了,半晌望过来,眼神分明像在“看”一个痴傻之人,多少还带了点怜悯,“我知道你很崇拜我,虽然不忍心打击,可还得实话实说,我不是万能的!眼睛瞧不见,怎么着也不可能修表,光听声是听不出哪趟线路不对的。”
仝则选择忽略他的无耻自大,继续道,“我负责拆,说给三爷哪个零件长什么样,在什么位置,没准也能修好呢,试试看嘛。”
裴谨酷爱机械,仝则也想知道他到底能到什么程度,何况拆装钟表,怎么也比他拉着鸟再念那些上句不接下句的诗要强。
裴谨潜伏已久的兴致还真被他勾起来了,两人顺势挨坐在一起,开始鼓捣那只其实哪哪都没毛病的倒霉座钟。
很快,拆了一桌子零件的人发现装不上了,仝则本就不是机械爱好者,看着一堆螺母、螺丝、弹簧直眼晕,觉得都长得差不多,且对座钟的兴趣,远没有对他身边人大。扭头端详起裴谨的侧脸,视线扫过处,只觉得这人真实耐看,连瘦都瘦得那么精致有味道。
心里飘飘乎乎的,小腹底下一阵乱流倏然淌过,恰在此时,裴谨大约是嫌他动作慢了,手爪子没忍住摸上来,好死不死正触碰在仝则的手背上。
还挺光滑,比满是茧子的手指细腻多了,裴谨按了一会,忽然念头闪过,随即觉出不对,这人怎么也不知道躲?断袖的自觉恰如其分地涌上来,他蹭地缩回手,眼神不自觉眨了两眨。
那手撤回的速度太快,快到有些突兀,其实更显出了几分此地无银。
然而仝则没心思想那么复杂,这会浑身都僵了,怔怔看着裴谨,回忆起已有半年多没牵过他的手了,方才那股好容易压下去的热浪,便在此时再度疯狂席卷而上,思念混杂着说不出的澎湃情欲,让他眼底瞬间氤氲出一片如雾般的暧昧。
裴谨不会特别在意肢体接触,行军打仗常混在一众老爷们中间, 高兴起来难免会有勾肩搭背的举动。
但他有分寸, 毕竟自己是个实实在在的断袖。何况除此之外,他更兼具身为断袖的情操和觉悟——不是搭了谁的肩都能产生绮念的。
好比身边这位, 依着他的想象,那都长成窝瓜土豆模样了, 手背就是再细滑也没法勾起他丁点遐思来。
不过还是有些奇怪的,这个名叫张来生的家伙, 似乎对他特别了解, 他喜欢吃甜食,喜欢拆装机械表对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按张来生的说法, 是因为对他钦佩仰慕已久, 所以默默关注, 那倒是……还算说得过去。
只是他又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只喜欢男人的断袖呢?
裴谨满脑子疑惑, 习惯性的侧头听着动静,很快觉察出不对,身边人气息起伏剧烈,呼气粗得程度已经让人听着有点心惊了。
仝则一颗心确实快跳出嗓子眼, 浑身止不住的发颤,有生以来头一回差点控制不住冲动,恨不得耗尽了所有心血意志才强行忍住,没有一把将裴谨搂入怀中。
裴谨听得出来, 心中暗道不妙。难道这人不只仰慕他那么简单,该不会是在那仰慕里还加缠了一些他敬谢不敏的情意吧?我的天,他再想着,那可就真不能怪他以貌取人了,涉及私人情感,对方太丑他实在是下不去手。
更别提,他此时完全没有这些想头,因为心口上那道疤还没彻底结痂。
裴谨本身并不希望伤口愈合,所以时不常会想办法撕开一个小口子,疼上一阵却也挺能管事,或许他也有些害怕,怕万一时候长了,他会就此淡忘掉。
淡忘他才刚刚得到的情深意重,淡忘那人对他的“不改初心”。纵然被放逐了,还非得不辞辛苦关山飞渡,他终于知道了那人的心意,得到了期盼已久的“爱意”,可惜随着轰然一响,又凭空烟消云散了。
果真还是命太硬,父兄早逝,爱人横死,曾经铁口直断的道士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看来除了把心中坚持的理想实现掉,其余的事,这辈子还是别再沾缠的好。
裴谨听着那粗重却又明显在压抑克制的呼吸,还是禁不住有点牙疼。深吸一口气,他琢磨着如何才能把对方这道邪火给压下去。
要说裴谨的脾气实在算不上有多好,却能容忍一个“丑男”面对面这么肖想自己,还老半天都没发作出来,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因为那“丑男”日夜照顾他,而且照顾得相当不错。
细心周到、体贴入微,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问的事不问,处处透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分寸感。
知道自己不喜欢被人贴太近,走路的时候,便会微微张着双臂,虚虚拢在他周围;
知道自己喜欢甜口,吃饭的时候会让人多落些糖,之后也不说那些叫他多吃的废话,只把他喜欢的菜色一一摆在近前;
似乎还知道自己晚上睡不安生,于是也会在一旁的榻上辗转,时常还会下来看看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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