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2 / 3)
重回到座上继续抄书,犯了咳嗽她也是强忍着,怕惊醒榻上熟睡的两位姑娘。灯烛慢慢燃尽,沾湿的砚台再次干涸,窗外天边漆黑的夜也逐渐被白日划破。
碧瓦之上林立的大公鸡扯开嗓子鸣叫。
赵静姝从榻上起身,伸着懒腰,厚厚的披风从身上滑落,半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我怎么睡着了慌忙看了看自己,除了多了一件盖着的披风并无异样,遂松了口气。
抬头时,看见桌上趴着两个人。
厚厚一叠宣纸抄满了诗词,她拿起其中一张,虽不是很大气,但秀外慧中,果然,人长得秀气,字也是的他们说的字如其人,可你,很不一样啊!
丁绍德写的字秀气,不如她自己的洒脱,不过教授没见过赵静姝的字,她因此拿着丁绍德代抄的字蒙混过了关。
由于李公武的出头,折惟信不敢在明面骚扰赵静姝。
没能得到垂涎的人,折惟信心中很是不甘。
四郎看上的那人叫赵容,跟着的书童叫赵千凝,是洛阳人,好像无父无母,是杨内翰推荐来读书的。书生说着自己私下打探的消息。
折惟信深眯着眼睛。
四郎可是怕了那个李公武?
笑话!折惟信愤怒的拍着桌子,我会怕他?
同是将门出身,但是折惟信每次都打不过李公武,而李家门庭显耀,他是不敢暗地里耍花招的,输的次数多了,他怕丢了脸面,每次都刻意避开。
等我做了官,有他好看的!他知道,李公武今年也是递了状投,不论出身,就说当今的朝堂,皆是武将世家,但云中折家势大要比李家兴盛。
丁绍德与赵静姝走得近了,更让折惟信憎恨,还有那丁绍德,不过区区一个庶子!幽暗的眸子深不见底,仿佛能将人吞噬。
冬日接连着几个大日子,冬至过后是除夕,除夕一过便是元旦,元旦举行大朝会,天下十五路,九州四海来朝。
大朝会之后过半个月便是元宵,接着就要举行贡举。礼部贡举设进士,九经,五经,开元礼,三史,三礼,三传,学究,明经等科,但历朝皆只侧重进士一科,故天下士子趋之若鹙。
《论语》《春秋》礼记》弃置桌边,这些是她少时背的滚瓜烂熟的,恰恰好进士科考这些。
李少怀捧着《国策》时务策五道,观唐时科举,以儒家与史相结合作论
官家虽好道,但儒家终是国教,你想提名金榜,就不能意气用事。她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递给李少怀。
诸子百家,不管哪家,皆有利弊,只有权衡利弊,取长补短用之方才长久,秦以法夺天下,天下定仍以法治天下,焚书坑儒,梁木倾倒便使得巨屋塌陷,又如当今重文轻武,致使雍熙北伐惨败,不仅燕云十六州未能收回,且使得杨业老将军绝食而死。满腔怒火,已无心于茶。
就知道李少怀一旦有入仕之心就不会安于现状,晏璟将茶杯稳稳放下,直视着她,所以呢?
你想收复燕云十六州?
她将桌上的茶具推至一边,摊开了一张羊皮卷,燕云十六州皆为险要之地,乃我中原北部的屏障,失去这一屏障,意味着门户大开,使我整个中原都裸露在他族的铁骑下。
自高粱河一战宋军惨败后,败的不仅战争,更是人心,燕云百姓的心。想要收复,谈何容易!
不试一试,如何知道?李少怀注视着地图上的东京城,□□裸露在了契丹版图之下。
你,看到了什么?晏璟看着她有所思的样子,神凝,眼中生有惶恐。
若不收回北方,契丹人的铁骑终会有一日踏入东京,我看到了东京的沦陷。
突然,李少怀失真一笑,东京城破,宋亡,我应该高兴才对!
李少怀沉着呼吸,颤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这句话,以及李少怀伤秋之心,让晏璟不禁替她深深担忧起来,这些陈年往事,皆化作古,当初李刺史将你送入长春观只是希望你能平安的成长,师父不让你入仕,不让你来东京,就是怕你执念太深。
东京只是一座城,皇宫也只是一座宫殿,任时间流逝他都不会变动,可以阻止李少怀入城,却阻止不了城内的人出来。
如今,困住你的不是执念了。
困住她的是爱恨交织的矛盾,这比执念更令人痛苦,开宝八年二月,宋师攻克金陵关城,三月,吴越逼进常州,六月会师灭南唐外援,同月围金陵,昼夜攻城,致使金陵尸横遍野,十二月冬,金陵失守。
当年,祖父欲求和以缓金陵百姓安危,赵光义说的便是这句话!寒冷的风从独开的东窗吹来,将她额前的几根发丝吹乱,凌乱下的眸子里,泪光闪烁,三十年的今日,是金陵城破,南唐国灭之时。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李少怀皱起眉冷笑,笑得让人发凉,渐渐笑止,闪动着眸光,这句话真是
你与你父亲太像了!情深不寿,多愁之人亦是。
金陵城破已隔三十年李少怀尚且不能走出来,那么她的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