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兮凰兮从我栖 第19节(2 / 3)
手道:“我没事,幸蒙三公主前来搭救,叫我们摆脱一难……”
话音未落,撞见敖嫣投来的凄幽目光,小黄冷不丁打了个颤。
她方才莫非是说错了什么话么?
王城内因仙障厚些,景象没有小黄想象中那样残破,清冷是清冷,估计许多水族拖家带口逃难去了,但城中龙宫修建得金碧辉煌,同昆仑的清雅竹居很不一样。
出宫相迎的老龙王双眉紧蹙,面露衰颓之色,扶着极清上神的肩道了声“上神”,接着潸然泪下。
小黄小声问四哥:“他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一代君王在看见子民受苦时,心中的苦痛应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吧。”
这样的情感,小黄不理解,但她忽然同情起龙王来。在小黄的印象中,自打她记事起,昆仑上下都是一派和睦的样子。昆仑在凡人的口耳相传中,被描摹成脱俗出尘的仙境,但事实上,昆仑的烟火味是极浓的,男耕女织,夫唱妇随,在昆仑是极为常见的景象,上至黄发下到垂髫,皆是怡然模样。她父亲极清现今掌管着昆仑,她从未见父亲以怒目对待昆仑子民,亦未见昆仑出现过什么祸事叫父亲忧愁忧心。
她忽然觉得自己,父亲,乃至整个昆仑,幸运得有些过分。
龙王递笺求援,意在借用昆仑凰火。
东海属阴,引来的魔气自然是阴煞之物,昆仑凰火属阳,刚好与之相克。极清丈量了一番海水受魔气侵扰的程度,挑选族中弟子一十八人,结成阵法,用以驱煞。
小黄成功落选,几次央求只换来极清一句“择地乘凉”,小黄:“那你带我来东海是干什么的?”
极清结好阵法,淡淡看她一眼:“有些事情因你而起,为父觉得若要将它收尾,需你亲自参与才好。”
小黄负气而走,考虑到东海四处是魔物,她孤身一人也不敢走远,便捡有侍者的地方走,不知不觉来到水晶宫的后花园。
这花园她幼时来过一次,时过境迁,此时的景色同她记忆中的倒有很大的不同。当年她来时,花园以珊瑚为壁,种满了各式水莲花,珊瑚赤红如火,莲花洁白似雪,交叠相映很是好看。
如今这后花园里倒没什么珊瑚壁了,而是种了些亭亭翠翠的修竹,小黄惊讶竹子这种东西居然在水底还能长得这般好,仔细一看,原是四周被用心的裹了层仙障,避免竹子被海水腐坏。
除却翠竹,四周还错落植了些文殊与优钵的花朵,也是如翠竹般养着,花朵珠粉淡白,典雅秀丽,乍看之下,倒像是昆仑的风景。
小黄心中“咯噔”一下,莫非……
正惊疑间,花园深处忽然传来杯盏破碎的声音,在静谧的园中分外刺耳,接着,一个女子略带尖利的嗓音响起,听音色像是那位三公主,声音断断续续一阵,其中夹杂着啜泣声,只一句,小黄听得分外清晰。
“极容,这么多年,原来一直是你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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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嫣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迎面遇上小黄,神情怔了怔。
“公主……”
敖嫣突然哀怨无比地望了小黄一眼,旋即跑了。
小黄伸出一只挽留手,“等一下”还未说出口,整个人在海水中凌乱。
什么情况?她做错什么了吗?为何三公主一副白日见鬼的模样?
小黄转身,看见极容从里面追出来。
“四哥……”
小黄原以为极容会追着敖嫣而去,后者倒是表现得很淡定,在她面前驻下脚步,“嗯。”
只是极容眉头微皱,眼波幽深,小黄从他惯常毫无波澜的脸上,竟难得地看出一丝伤感情绪。
“发生什么了?”
发生什么事还得从两万多年前,来东海退婚的那一遭说起,虽然这桩事听起来微扯。
当时小黄在中堂等候阿爹,不见同行的极容——自是不见的,极容在园中迷了路,不知不觉到了东海碧水潭,彼时敖嫣公主正在那里洗浴。
小黄听罢感叹,当真一场狗血风月。
“然后呢?”
“我怕她因我是个男子而羞愤,我那时太鲁莽,情急之下称自己是昆仑的仙姬。”极容拂去落在袖上的翠竹叶,“我不知她是怎样想的,但我于她是一见倾心。”
敖嫣公主自然也是作此想法,不然她不会在小黄他们回昆仑后,寄来一纸鸿雁锦书。
只是阴差阳错,虚凤假凰,敖嫣一路错认下去,除去那封锦书,又陆续向昆仑寄了许多书信,署着小黄的名,被极容偷偷扣下。
敖嫣的来信中起先只讲些琐事,如“东海的睡莲开花了”“今年的海龟格外多子”云云,极容收到信,怕露陷,也只回“信已收到”“甚好”等等。后来某一天,估摸是敖嫣见回信内容虽简单,却是每封必回,小女儿心思更甚,在信中写了句“妾生思慕之心甚久,不知君心同妾心否?”过罢许久,极容回了封,“当如是。”
极容说:“此次来东海,我向她坦诚了,她出离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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