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勿入帝王家 第3节(4 / 7)
,不住地给他打千儿,死命劝说:“三皇子殿下,私窥圣驾在天南可大可小。殿下远来是客,自是无碍,小的却实在担待不起!”
那少年身着靛蓝圆领左衽窄袖衫儿,其上以金线织就四爪团纹蛟龙。头发与天南的男子全部绾了发髻不同,只用一枚嵌了绿松石的金环高高束起了少许,余下的散披在肩上,额上勒了靛蓝嵌八宝的抹额,脚下蹬一双深棕小牛皮靴,高约七尺,阔肩窄腰,麦色皮肤,薄唇高鼻,眼眶颇深,霎是明亮有神。
小吏急得似房子着了火,这少年却毫不在意,抬手无聊地转着指头的翠玉扳指,心不在焉地回说:“你这驿官儿甚是无趣,本王待要随天南百官同去见驾,你又说什么国书未递不合礼仪。眼下不过隔着布帐子略看两眼,我不信你天南皇帝还有甚么说道。”他似乎想起什么,眯起眼睛道:“按你们的叫法说起来,天南皇帝陛下还是我表舅舅,本王看一眼舅舅还要被问罪不成!”
那小吏心中叫苦,暗自腹诽:皇帝出巡,朝中官员过半跟随,此时国书尚未递验,谁知所谓北漠皇子的真伪,百国会馆不过招待各国使节饮食暂居罢了,待文武百官接驾事毕,自然有人来接过这个烫手山芋。可眼下还真是捧不得摔不得,只得苦笑点头打哈哈。
那小吏还要继续分说,却见那北漠皇子不晓得看到什么要紧处,神色一变,不复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紧紧抿了薄唇,眼内似熠熠生光,如看见什么失而复得的无价珍宝。
此刻御街上正是惠和公主的銮驾行过,虽则因暑热之下,鸾车四壁皆挂的是冰鲛重纱,不比寒日的遮毡厚实,然则此纱质地细密,只透气却不漏光,此时天上一丝儿风也无,重纱下端的各金玉坠脚压的严实,鸾车内是什么光景着实叫人看不到。
那北漠皇子的目光却仿佛透过重纱,一层层望进去,嘴角一点点弯上来:嘉楠啊嘉楠,你万不会想到这一世再见到的仍将是我!
不过顷刻,那鸾车便过去了,那北漠皇子却撇撇嘴,对小吏说道:“什么花里胡哨的样子货,我北漠草原上若有这样叮叮当当慢悠悠的车驾,早叫群狼撕个粉碎,不看也罢!”就甩手踱步走开。小吏虽则疑惑他之前的神色诡异,倒底这人肯放弃对圣驾的窥探还是让他松了一口气,自把少年又迎进房内好生招待。
车驾一路行得承天门处,首辅率领着文武百官已在此跪迎圣驾,皇帝于此处与百官一番寒暄,嘉楠的鸾车并未停留,一路驶入禁城之后,拐个弯儿从两仪门往后宫去了。
到得坤宁宫前,嘉楠下了车提了裙角就往内跑,教养姑姑待要端着风仪,又不得不小跑跟上去,宫女小太监倒是撒丫子追了上去,可也不敢拦着,只不住的劝公主慢着点儿,看着脚下。
皇后带着众嫔妃俱都在殿中,看着嘉楠带着一群人甚不成体统的冲将进来,眉头不由皱起。嘉楠前一世幼承庭训,成年后做皇后,做太后,时时处处都端着母仪天下的架势,实在是不记得几时有过这样的放纵之举,虽则为了别的目的此刻不过是有意为之,心里却忍不住快活得如偷着鱼的小猫。
嘉楠心里偷笑,扑到母亲身边,不敢碰了她小腹处,只扭着她臂膀道:“母后,楠儿差点就见不着您了!”想起重生再见已经亡故的双亲,又是感慨又是悲痛,不由伤心抽泣起来。皇后已经得信知道路上的变故,也不由感慨,因嘉楠哭的甚是可怜,倒不忍心数落她方才失仪,只摩挲着嘉楠的头发不住安慰,想到自己在宫中的担惊受怕,也不由得掉下泪来。
众嫔妃聚集此处,原是一团高兴等着时辰到了齐齐去迎接圣驾,不想皇后公主竟抱起哭做一团,待要劝说,又不敢贸然开口。华贵妃向来言语伶俐,说话机巧,此刻除皇后外她位份最高,于是一边缓缓走向凤座,一边轻劝道:“公主随皇上祭天,原是天南朝立国以来无双的荣耀!虽然路上稍有波折,但眼下公主平安归来,自然是因公主有着皇天庇佑的缘故,这天大的福气,娘娘和公主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伤心起来!”
此时坤宁宫中随侍的宫女已经捧来金盘面巾,华贵妃搂过嘉楠道:“公主可不能扭着娘娘不放,娘娘给公主怀着小弟弟呢!”嘉楠顺水推舟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在华贵妃怀里扭了几扭,又趁势在她身上抓了一把,华妃也没注意,只顾打趣她说:“公主害羞了呢。”又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帕子,一点一点的替嘉楠擦拭泪痕。
这边皇后看着华贵妃领人服侍嘉楠去偏殿净面梳洗,眼睛微微一眯,嘴角含着笑,自嘲说:“倒叫众妹妹笑话了,这孩子真真是个磨人精”。众妃嫔见气氛已缓,遂不住口的道‘哪里哪里’‘不敢不敢’。又有机灵的捡了嘉楠出生时的异象来说,一时殿中其乐融融,言语甚欢。
不知过了多久,有通事太监来回禀皇帝已经会过群臣,告过太庙,往后宫来了。皇后见众人脸上都带出喜色,挥挥手高兴的说:“接驾吧!”。坤宁宫外凤驾宫车早已齐备,一时众妃嫔纷纷登舆往两仪门而去。
皇帝仪仗行得两仪门前,皇后领着众妃嫔齐齐跪下去,同声娇呼“圣上金安!”皇帝知皇后有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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