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3 / 3)
是错觉,他当真感觉到了有一只手,在试探性地拉他的袖子。只是他今晚换了箭袖,束口很紧,那只手若有若无地撩了下,又无力穿过去了。
等等,穿过去?
哪壶
叶慕辰双手握拳, 努力克制住面无表情的神色,眼角稍稍往下扫了一圈。就见到月光下一个很淡的人影立在他垂柳阴影处,身材纤弱, 眉目宛若一好女。
见叶慕辰目光扫过来, 那人瑟缩了一下, 然后睁大了一双丹凤眼儿,似是极为惊喜, 随后便欢快地,如一只小鸟般雀跃地朝他怀中投来。
如乳燕投林。
那般依恋。
叶慕辰嘴角扯了一下,想笑, 又怕吓着怀里这人。他极为小心地松开拳, 眼眶微热。
他不由得伸出双手,虚虚抱住怀中这个虚弱的小人儿,声音是前所未有过的低柔与小意。 殿下, 别怕。
别怕!总算找到你了!得而复失后, 再次失而复得。叶慕辰只听见胸腔内躁动如沙场点兵时的擂擂战鼓,冲击的他口干舌燥, 常年冷漠不染七情的眼角此刻却微微发热竟似有热泪涌出。
殿下, 你别怕臣比你, 更加害怕啊!
臣比你,更害怕眼下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便如先前在角门边蛛网般碎裂的玉玦一般,起先给了人希望, 随后又那样绝望地收回。将人一瞬间打入无间地狱, 受尽孤独,无边际地磋磨那求之不得的苦楚。
十六岁的叶慕辰, 在经历了如此大起大落的一夜后,向来冷硬的人儿此刻也忍不住眼底发红。他想与眼前这个好不容易寻到的小小少年道一声惊扰, 叙一句寒温,诉一点相思。然而他搜肠刮肚,却词穷了!
乳燕投林般扑人他怀里的小人儿不出意料地,果然再次与他穿体而过。
南广和蹙眉。
胎光是人的主魂,能保留几乎全部的思考与认知力。
他此刻生魂离体,不知为何飘飘荡荡来到了大明湖畔,脚下被一株垂柳绊住,怎样都无法挪动。
直到见到叶慕辰,他突然发现自己手脚似乎能动弹了,而且这人肉眼凡胎,不知为何却能不借助法宝就可以看见他的存在。
他原以为,叶慕辰也和崖涘一般,偷偷修习了秘法而不说。
但眼下他与叶慕辰穿体而过,才知道,叶慕辰与崖涘不一样。他碰不到魂体。
你,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南广和咬唇,犹疑地问道。
能。叶慕辰将声音放的极为低柔,少年人清亮的嗓音动听极了。殿下,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也不知道!南广和沮丧道。再次试探着去拉叶慕辰的袖子,发现未果,便转而去攀他的胳膊。
如他平常挽着崖涘那般。
纤柔的小手攀住叶慕辰胳膊,一脸愁苦地倾诉道:孤记得分明是在那艘画舫上,你与孤吵了一架。然后再睁开眼,不知道为何变成这样了,身体也找不到叶慕辰,孤是死了吗?
叶慕辰:
他有满腹的话,争先恐后地冲到嘴边,又一一咽了下去。
他想说,不是,咱们没有吵架,我怎么舍得与你吵架呢?
他又想说,殿下你怎么会死呢,不过是离魂。再说我怎么会让你死呢?我自然会拼了性命保护你。
但千言万语都聚焦在哪一个珍重而又可贵的一个孤字,落在南广和的自称上。南广和在他面前自称为孤,这是终于打算不再隐瞒,当着他的面,开始肆无忌惮了吗?
叶慕辰一阵心安,嘴角微翘,低头温柔地注视南广和笑道:没有,殿下只是被人摄了生魂,眼下只需返魂即可。
南广和一听自己没死,瞬间高兴起来,揪住叶慕辰的胳膊,仰着头问他:怎么返魂?你会吗?
他还真不会这个。
但十六岁的少年将军叶慕辰不打算在心上人面前丢脸,闻言只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除此之外,殿下还记得些什么?
都记得啊!南广和茫然地随着他岔开话题,丹凤眼儿上挑,妍丽的面容上满是不解。你明明带着孤在画舫上来着,后来孤睡着了,醒来就这样了。
那殿下有没听见什么声音,或者被什么人灌过什么药?叶慕辰温柔劝哄。
南广和蹙起两道秀气的眉,努力回忆。
哎呀,有的有的!孤在那个小巷子里,被两个贼子捂住口鼻,那帕子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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