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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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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俏脸烧得发烫,只得轻声说:“夫君,安歇吧。”

顾寂觉得这轻飘飘的一声“夫君”简直像是白日里放的喜炮,把他的脑子炸开了。他只感觉身子都不像是自己的,强撑着表情走到宋娴慈跟前,眼一闭心一横,将娇妻抱起来,轻放在喜床上。

宋娴慈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冷着脸抖着手解开她的裙子,然后将这薄软的红裙一丢。

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映入眼帘,男人定了定,手伸向她的亵衣。

身上最后一丝遮挡被剥去,宋娴慈颤抖着闭上眼。

却没等来下一步的动作。她疑惑地睁眼,只见顾寂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痛苦,绝望,愧疚。

顾寂似是忆起了什么,脸上细微的羞红与欲念尽数褪去,眼神透过她的身体,像是看着别的什么,陷入极端的情绪之中。

良久,顾寂后退半步,脸上重归之前冷冰冰的表情,扯过床上的大红喜被,盖住她的身体,低声道:“睡吧。”

宋娴慈一愣。

顾寂的薄唇几度张合,才憋出一句话:“是我的错,与你无关,你安心睡吧。”说完便往外走,不多时又拿着把匕首回来。

宋娴慈警惕地盯着他。

顾寂抿了抿唇,从床上扯出白喜帕,用匕首在臂上迅速割了道口子。

宋娴慈只来得及喊了个“你”字。

血滴落在帕上。瞧着应是够了,顾寂将白喜帕放回,又从身上的衣服上撕下块布,草草包住伤处,将匕首合上,往枕头下一放,然后上床,扯了被子的一角盖在自己身上,沉声说:“睡吧。”

宋娴慈静默许久,忽道:“我想小解。”

顾寂瞬间起身,让她下了床。

宋娴慈却走到净房,舀了盆温水端进来,又从带来的盒子里拿出一小瓶药膏,再从自己一件松软透气些的衣衫上裁了一块布条下来。端着这些东西进了内室,对上顾寂深沉如墨的双眸。

她轻轻撩起他的袖子,用帕子擦拭那道伤口,中间还柔柔地朝着那儿吹了吹,待擦净了,又轻轻把水擦干。

然后是挖了一些药膏,极轻极柔地涂在伤口上。

顾寂想说不用那么小心,他是上惯战场的人,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再不包扎就痊愈了,抬头看了眼肤白貌美的妻子,心中一动,暗道外头人一半笑宋娴慈失了闺阁贵女的身份体面,一半夸宋家大小姐女中豪杰,临危之际不惧流言,撑起整个宋家。

因她属实厉害,即使一半世人夸赞,却也少不得说她是个狠辣专横的女子,现在看来,她竟如此温柔娇弱。

包扎好伤口,又略微收拾了下,两人便都上了床。

龙凤花烛摇曳的红光下,宋娴慈心里想着顾寂救祖父一命的恩德,又记起白日夫妻对拜时他低头与自己平齐的姿态,忽问道:“敢问夫君娶我有何所求?”

顾寂把这句问话一字一字拆开细细思索了片刻,一字一字道:“孝顺婆母,尊敬长姐,照拂幼妹……”

说到这里,顾寂忽地想起九年前他走投无路,冒死拦下先太子的车架,想求得母亲留京。帘子掀开后,见着如玉君子旁边坐着个粉雕玉琢的华衣女孩。

华衣少女见他狼狈,柔声说:“有什么事你先吃点东西再找太子哥哥说,若是能帮他定会帮的。我这里还有几块侍女做的软酪——兰堇,替我端给这位哥哥吧。”

……

思绪收回,他轻声把刚刚那句话补充完整:“……濡沫白首。”

宋娴慈静了片刻,在烛光中应他:“好。”

他又反问:“夫人呢?夫人应嫁,对我有何求?”

宋娴慈笑着轻轻说:“妾,无所求。”

明明是最让人省心的回答,顾寂听了却心里平添了一丝烦躁,但也知不能纠缠,便“嗯”了一声。

两人合被而卧,此夜再无话。

◎敬茶◎

次日清晨,宋娴慈跟着顾寂到了正堂。

公公早逝,婆婆瘫痪在床,又不愿这样狼狈地被儿媳敬茶,所以今日只一个吴顾氏坐到上首,接了宋娴慈的茶,赠了她一副品相极好的翡翠头面。

宋娴慈谢过。

吴顾氏又让幼妹顾宁给宋娴慈见礼。顾宁听了,只是脸色发白,低头不语。

见妹妹这副样子,吴顾氏垂下眸子,眼神哀伤不知在想什么,连圆场都忘了。

宋娴慈便笑着让兰堇把备好的礼拿出来。她捧起匣子,如昨日顾宁往她怀里塞糕点碟子般,将匣子塞给她。

顾宁抬头,望入一双温柔至极的杏眼。

“宁妹妹,”宋娴慈笑吟吟,“日子还长,不着急。你收了我的礼,我便很欢喜。这声‘嫂嫂’,我慢慢等着就是了。”

顾宁怔怔地望着她,忽地跑了出去。

吴顾氏急得险些站起来,瞥见宋娴慈脸上并无对顾宁的嫌弃,面上才好看些,转头对顾寂说:“你且去忙你的吧,我与弟媳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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